一夏

【霖智】空山

 

#小智生贺

#非一发文，结局还没想好

#总之尽量保证不虐

 

 

 

 

上、

 

滴答滴答，雨滴在叶尖跳来跳去，

喝饱水分的草木尽力舒展每一根枝桠，青石板路又湿又滑。

呼啦呼啦，风吹过群青的竹林，摇摇晃晃的竹梢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离去的人啊，几时回家。

 

 

贺俊霖是第一次回到爷爷家，对于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来说，

暑假就是上不完的补习班、呼朋引伴的足球赛和激情似火的赛事直播。

而外公家在远离人烟的山腰上。

青砖灰瓦的老建筑里面有雕花的窗棂和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天井里接满了雨水的大缸里立着小荷尖尖角，屋后有大片的竹林，微风吹过沙沙作响。

沿着石板一路向上，山顶有个小小的山神庙，虽然很小却很干净。

时常会有老人提着供品不辞辛苦前来祭拜。

他们说这山里有个好神仙，诚信许愿的话就能实现。

山后溪水泠泠，顺流而下是一湾小小的湖泊。

两位老人本来还担心小孙子在这什么都没有的老宅里不习惯，却没料到打开了新世界的贺俊霖完全没有想象中适应不良。

过了两天就完全变成了个“山里娃”，整天跟在爷爷身后扛着个小背篓跑上跑下，像只机灵的小猴子。

对于贺俊霖来说，每天能找到有意思的新发现，对这大山无所不知的阿公，还有阿婆一手好厨艺顿顿吃得肚子圆溜，还不用去上补习班，简直不要太开心。

他尽情享受“探险”所带来的乐趣，不能和朋友一起过暑假的遗憾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也不总是每天都这么漫山遍野的撒欢的，下雨的时候贺俊霖就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

看着檐下雨水噼里啪啦落到天井里，阿公的水烟壶咕噜咕噜，呼出一口带着往事的烟气。

“山是山神保护的，这里的一花一木，大大小小的动物都是有灵气的，人不能随便伤害它们。不然山神会生气，那一年的收成就不行咯，靠山吃山的人要守规矩。”

“山神住在山神庙里吗？他长的什么样啊？”

“那可不一定哟，山神就在这座山里，你想他是什么样的，那他就是什么样的。”

“真的吗？真的吗？我觉得山神一定是个小孩！”

“哟，这可奇了，为什么是个小孩？”

“因为大家都说这里的山神有付好心肠，山上多有意思啊，能一起玩就更好

了！”童言无忌逗得老人放声大笑，贺俊霖疑惑的直起腰杆。

阿婆走过来往他手里放了个东西又摸摸他的头发“山神是好神仙，霖霖这么乖，他也会保佑你的。”

贺俊霖摊开手，是个是红绳拴着的小竹哨“这是你阿公今天刚找出来的，你

要是在山上找不到路了，只要吹起哨子，就会有人带你出来。”

“谢谢阿公，我会好好保管的！”说着把竹哨挂到脖子上塞进衣领里面，还

宝贝的拍了拍，一本正经的模样又逗的两位老人不禁莞尔。

大雨过后，各种各样的蘑菇统统冒出了头，爷孙两一人一个背篓，戴上草帽，进山捡菌子。

贺俊霖跟着找了几丛蘑菇，好好学习了老人倾囊相授的捡菌技巧，接着

小小的检验一下所学内容，成功找到几次山菌后信心大大增加。

接着底气十足的提出要“自力更生”，特意拉出挂在胸前的竹哨“放

心吧外公，我还有哨子呢！要是找不到路了，我就吹一下，那阿公就知道我

在哪了。”

说完还示范性的吹了下竹笛，阿公看着自己活泼的小孙子，摇摇头随他去了。

获得批准的贺俊霖迫不及待大显身手一番，沉迷于收获的乐趣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树林深处。

“树底下，长得不太好看的，土豆味····”嘴里念叨着秘诀观察着周围环境，“这个，好吃！”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贺俊霖一跳。

扭头一看，自己身后站着一位圆圆脸的小少年，眼睛大大的，鼓鼓的脸颊像水蜜桃一样健康的粉色，手里举着一朵灰色的蘑菇“这个，好吃！”。

说着又靠近自己一点，“这是······给我的？”贺俊霖指着蘑菇问，小少年点点头，“那边还有很多。”略带沙哑的声线有种微妙的不和谐感，于是小少年抿抿唇，转身指向身后。

不知什么时候，被藤蔓植物宽大的叶片遮盖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小径，弯弯曲曲通向林子深处。看贺俊霖还有疑惑的样子，圆圆脸的小少年干脆转身就走，贺俊霖急忙跟上。

穿过层层叶片掩盖的小路，最后拐进了一大片草木茂盛的空地，长在树根下，朽木上丛丛菌菇看的贺俊霖眼睛都亮了。

“这么多！！！你好厉害！！！！”扑面而来直白的夸赞让小少年瑟缩了一下，接着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好像自己养的小刺猬哦，害羞了就会缩成一团。

保护欲喷涌而来，贺俊霖几步跨到他面前伸出手：“你好，我叫贺俊霖，以后一起玩吧！”。

小少年愣住了，他不知所措的看看贺俊霖的脸又看看伸到面前的手，或许是被贺俊霖的笑容所打动，他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一瞬间枝头惊起的飞鸟翅膀扇动飞远，他的声音揉碎在风里，模糊不清。

只隐隐约约听到一个“zhi”的贺俊霖果断下了决定“那就叫你小智吧，你应该比我小，以后我就是你哥啦！我会好好罩着你的！”

自来熟的搭上对方的肩膀还顺手拍拍头，终于有可以一起玩球的人了，贺俊霖兴高采烈的拉着人就不松手，阿公家什么都好，就是同龄的孩子太少。

认识了新朋友后，贺俊霖彻底成了脱缰的野马，早出晚归整天都和小智待在一起。

天晴的时候拿着阿公给做的小渔网在小溪里捞鱼仔虾米，掀开鹅卵石被爬出来的青色河蟹夹到了脚趾，挣扎之间踩到青苔一滑，拉着过来帮忙的人一起跌入水中。

衣服裤子湿了大半，两个人坐在水里，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

或者举着鱼竿在湖边垂钓，一样的饵食，小智那边上钩的鱼总是比他多，不管怎么换位置，换鱼竿，甚至是小智亲手穿的鱼饵放的吊线都没用。

运气好到感觉只要小智往湖边一站，拎个空桶说不定都会有鱼向里跳。

不过每次小智都会把咬钩的鱼给放了，本来也就不是为了吃，贺俊霖也跟着有样学样把上钩的鱼放回湖里。

又或者一起去山里捡柴禾，带着小智的话每次都会有额外的收获。

崎岖不平的山路他走起来就跟在自己家后花园似的，绕个弯就不见了，再一转眼，又抱着大大小小的野果出现，有的很甜有的酸涩。

有时小智会小小的恶作剧，故意不说果子的味道让贺俊霖选，看他被酸的睁不开眼的时候笑得很开心。

一来二去，这山里的果子都认的差不多了，可贺俊霖每次都会选到那些味道不好的野果。

葱翠青山间洒满了两个孩子的欢声笑语，转眼就到了山里最看重的节日之一，七月十五中元节。

一大早贺俊霖刚起床家里就忙开了，阿公从早市里买来了新鲜果蔬和祭礼用的肉畜，阿婆之前已经准备好了纸钱小封，并且写上了祖先的名氏。

对着中堂里请出来的祖先牌位恭恭敬敬的磕过头，贺俊霖提着装满供品的竹篮和外婆一起去山神庙进香。

山里难得的热闹，小小的庙里摆满了供品，香炉里腾起的青烟裹着人们喃喃的祈祷袅袅而上。

又一轮跪拜过后，被香熏得晕头转向的贺俊霖好不容易从热情的山邻中脱身，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树底下抬头仰望的小智。

旁边是来往的人流，而他站在那里却好像不存在一般。

抬起手，一片树叶缓缓飘落在掌心，他垂眸看着手心里的落叶，脸上的表情安静又落寞。

一瞬间心上好像被轻轻挠了一下，贺俊霖抓着胸前的衣服困惑的皱皱眉，几步跑过去搭上他的肩膀：“你在看什么？今天山下有祭典，一起去吧！”

没等人回答又转头向刚出庙门的老人道“阿婆，我们先去找阿公啦！”打过招呼，迫不及待拉着人就向山下而去。

山下今天很热闹，集市里请来的道士开了水陆道场，村民扛着法事用的烤猪沿着山脚一边走一边

撒下小封，以慰藉那些没有后人祭拜的孤魂。

铜锣一响，青山之间人流汇成的河开始缓缓的“流动”。

这是纪念亡者的节日，也是迎接故人归来的日子。

祭礼完成，村口的小河上飘起了荷叶灯，据说它会指引先人们重回幽冥。

贺峻霖牵着他的手，放下一盏荷叶灯，看着它被水流摇摇晃晃的推远。

不远处有一对父女也在放河灯，小女孩的软软的声音传过来：“爸爸，妈妈会听到茵茵说想她吗？”“会的，妈妈也一定会想茵茵的……”。

贺峻霖看着荷叶灯喃喃自语：“真的能听到吗……”

“会的，只要你想，那就一定能听到。”

惊讶的看向身边的人，小智的目光追随着那盏晃晃悠悠的荷叶灯，烛光映在他的眼睛里。

又是之前在山神庙看到的那副表情，心口的小爪子又轻轻动了一下，虽然不痛却有种又痒又麻的感觉，贺俊霖甩甩头抛开莫名的情绪，捏捏手里另一个人肉肉的掌心。

小智转过头，听到他一脸认真的说完“没关系，听不到的话那就多说几遍吧！”终于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贺俊霖满意的转过头，两人目送着汇聚在一起的河灯越飘越远。

清冷的月下，一条向着过去的光河载着现世人们的思念照亮了离人的归途。

眼前点点烛光摇曳而过，身后，万家灯火。

放完河灯，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刚好路过一畦芋头田，阿公戴着斗笠砍下两片芋头叶。

贺峻霖举着大大的芋头叶笑嘻嘻的对小智说“你看，我们两个像不像龙猫！”，

还唱起了龙猫的主题曲，小智笑着对他点点头，小心的拉着他的手一步步走过淋雨后湿滑的台阶。

结果第二天贺峻霖就着凉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做着梦。

外公升起小泥炉熬药，蒲扇轻摇之间清淡的药香悠悠的飘来，带着凉意的手从额上一划而过。

贺峻霖喃喃呼唤“小智······”过了很久，轻轻的应答“嗯。”仿佛得到最后的确认，少年皱着的眉

头一下舒展开来，略带病容的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

小智握着贺峻霖的手，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掌心因为低烧而微微发烫。一闪而去的熟悉感，从手

上传来的温度让他想起了一些遗忘了很久的回忆，好像也曾，在某个地方，握过谁的温暖手掌······

贺峻霖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夕阳隔着雕花窗投下拉长的影子，耳边是风吹过竹林的声音。

他躺在床上发呆，沙沙的竹叶声催人入眠，昏沉间听到断断续续的竹笛声。

好奇心战胜睡意，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间扒着二楼的栏杆往下看。

小智坐在阿公旁边手里摆弄着一片竹叶，歪着头听阿公说两句话，又把竹叶抵在唇边，接着吹出小一段不太连贯的曲子。

贺俊霖仔细一听，竟然是他昨天晚上唱的那首《龙猫》，想起小智举着大大的芋头叶笑着看他的

样子，就好像夏天冰镇汽水里的小气泡，啪的一下炸开以后心里都是满满涨涨的充实感。

“小智—”他忍不住向楼下喊道，圆圆脸的小少年抬起头来，贺俊霖趴在栏杆上，夕阳暖橙色的

光勾勒出他的身影洒在天井里，照亮了两个人脸上的笑容。

这场风寒来得快去得更快，睡了整整一天之后，贺俊霖就恢复了健康。

阿婆说是因为有山神保佑，还特意到山神庙里又进了香。

假期已临近尾声，贺俊霖走之前抓着小智的手一个劲塞东西，带来的玩具，没舍得吃的零食·····

一边塞一边抱怨：“小智你真的不能去城里读初中吗？这样的话我下次和你见面就只能等到过年了！”

他只是微微笑着并不答话，仔细看才能发现眼眶泛红，贺俊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

叹口气一把搂住了人：“没关系的，等我下次再来给你带好多好多东西！钢铁侠你知道吗？他可厉害了！下次带来和你一起看！保准你也会喜欢的········”

细语揉碎在风中，掠过竹林，沙拉沙拉。

回到学校以后，作为初中生的贺俊霖立马被繁忙的课业和充实的课外活动占满了所有时间。等到

和班里的新同学都打成一片之后，性格大方开朗的人又被推举成为班长。

再加上时不时的各种才艺比赛，表演节目更是在所剩不多的个人时间里又狠狠划掉一笔。

也只有在睡着之前，偶尔会想起外公家群青的山、香炉里腾起的青烟，风吹过竹林的声音、还有

那个圆圆脸，大眼睛的小少年·······。

 

TBC

 

 

 

后记：

又是狗带了的排版，反正我已经绝望了【生无可恋】

强行tbc不然就赶不上当天的生贺了OTZ·······

祝我们小智宝宝生日快乐~~~多喝牛奶快长高！！！

看了近期的小樱桃盐得我快要站不稳霖智了，不管先押一票我儿纸大总攻。

对着别人盐对你甜什么的这个属性真是想想就要萌的不要不要了。

小智生日来蹭个祝福，希望屠夫能多放我儿纸出来几次，想看会动的宝宝QAQ

本野生智母长期见不到孩子，每次一出来都被盐出新高度，麻麻的心脏受不住的你造吗！